巧克力时代 1 我所做的一切 11 我告诉斯嘉丽什么是“悲剧”(第3/4页)

斯嘉丽想了想,摇头拒绝:“多亏你,我已经在他面前出尽了丑,所以还是你去约他。”

“好吧,”我答应了,“那你介意叫上利奥吗?”

“当然不介意!”斯嘉丽说,“我怎么会介意呢?我喜欢你哥哥。”

在某种程度上,这正是问题所在。我发现,利奥对我这个好朋友的喜欢,已经超过了普通的友谊,我不希望他最后落个伤心。斯嘉丽和所有男性调情,我担心利奥可能会当真。

斯嘉丽问:“再叫上你的律师怎么样?”

“吉卜林先生?他还在医院里呢。”

斯嘉丽解释道:“不是吉卜林先生!年轻的那个,叫西蒙,对吧?”

我告诉斯嘉丽他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年轻。

“那他有多不年轻?”

“二十七。”我说。

“那也不是很老,只比我大十一岁。”

“你现在变得和纳蒂一样了。”我评论道。

斯嘉丽噘起小嘴:“人家不喜欢与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嘛!”

我对着她摇摇头,说:“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我喜欢的偏偏又不喜欢我。”

我和纳蒂早早来到胖子的咖啡馆布置房间。咖啡馆里有锻铁打的桌椅,最里面是一张木头吧台,墙上的镀金相框里挂着过去卖酒的广告。他们应该只卖酒,但这里还弥漫着咖啡豆的香气。咖啡味不好去除,这是我最喜欢的气味,爸爸妈妈也喜欢喝这个。在咖啡被禁之前,我们家的炉子上总是煮着咖啡。

胖子过来帮忙。“你怎么样啊,丫头?”我们往房间里搬桌椅的时候,胖子问我。

我给他看了看脚踝上文的条形码。

胖子说:“现在你才真正是巴兰钦家的人了。”

我叹了口气:“利奥去游泳池工作了。”

胖子说:“我听说了。”

“你和这事也有关系,是不是?”我问。利奥好像对我说过,最开始就是杰克斯和胖子带他去游泳池的。

胖子摇摇头:“皮罗日基让我介绍他和利奥认识,我就照做了。”

“皮罗日基为什么想认识利奥?”

胖子耸耸肩:“他好像是说想要了解亲戚什么的。”

这个回答看起来很可疑,好像胖子在隐瞒什么。我本想再多问几句,但是斯嘉丽来了。她穿着一条红色塔夫绸抹胸长裙,束发带上还插着一根孔雀羽毛。纳蒂跟在她身后,对我说:“斯嘉丽漂亮吧?”

“简直是惊艳。”我回答说。斯嘉丽看起来确实漂亮,可是也有点儿疯狂。

“我还给你带了件衣服,”斯嘉丽说,“我就知道你没换衣服。”她说得没错,我还穿着校服。斯嘉丽从包里拿出一条装饰着亮片的黑色低腰裙。这不符合我的穿衣风格,我对斯嘉丽说。

斯嘉丽坚持道:“试试嘛,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希望你也盛装打扮。”

“好吧,”我说,“如果你坚持要让我看起来那么可笑的话。对了,你来早了。”斯嘉丽说她本打算迟到15分钟,惊艳亮相。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干这么多活,”她说,“我帮完忙就走,然后再回来,隆重登场。”

聚会非常成功。大家对斯嘉丽的装扮赞不绝口(对我的也是)。我忙着放音乐,给大家分饮料和零食。我很愿意让自己忙碌起来,反正我不想聊天。

结束后,我让利奥和纳蒂送斯嘉丽回家。我准备等大家都走了,再把桌椅放回原位,之后去向胖子道谢。

“嘿,”温说,“我来帮你吧。”他拿过我手上的椅子,和其他的摞在一起,“我帮你搬这个。”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我说。和温单独在一起并没有让我多兴奋,不过如果他想帮我搬椅子,那就搬吧。

他摘下墙上黄铜挂钩上的帽子:“我把帽子落在这儿了。”他说着戴上帽子。

“有时候,我觉得你是故意把帽子落下的。”我嘟囔了一句。

他把最后几把椅子摞好:“安雅,你为什么那么想?”

我没有回答。温走过来,摊开手掌。他的手心里有一枚黑色亮片,是斯嘉丽借给我的裙子上的。“这是你丢的。”他说。

我咯咯笑起来,为自己丢东西感到有些难为情:“我在蜕皮。”

“我确实是故意把帽子落在这儿的。”他承认道,“想单独和你说句话太难了,我有件事想问你……”他邀请我一起参加秋季舞会,“我知道,这挺幼稚的,但是,那个,我必须去。我有演出。我们几个人玩音乐,所以……”

“玩音乐?你是说,你有乐队?”我问。

“不,我们还没有组建乐队。我们几个只是为了在圣三一秋季舞会上演出而凑在一起。有些人凑到一起才不过两分钟,就宣布成立乐队,我很讨厌这样。”他的语速很快,手舞足蹈。我想他可能有些紧张。他把帽子摘下来,似乎只是为了不让手闲着。“所以,我必须去。不管你去不去,我都得去。”他说,“不过,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去。”他冲我微笑,一双蓝眼睛温柔、羞涩。如果我是另一种女孩,过着另一种生活,可能就会吻他了。

“所以,安雅,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不。”我语气坚决。

“好吧,”他说着又把帽子戴上,“能不能告诉我,是因为舞会还是因为我?”

“有关系吗?”

“有,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就不再来烦你了。”温说,“我不是那种别人不喜欢还硬赖着不走的人。”

我想了一会儿。说实话,我不希望他不再来烦我,那就只有这个办法了。“不是因为你,”我撒了个谎,“阿斯利还在医院里,我的生活又一团糟,我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约会。事情有优先级,你明白吗?”

“懂了,不过听起来毫无道理。”他说。然后温离开了,还不忘检查一下有没有落下帽子。

这一刻,我更喜欢温了。我很欣赏他的直率,在我胡说八道的时候他能指出来。

我允许自己暂时感觉良好,同情了自己一会儿,但只能一会儿。爸爸过去常说,最没用的情感就是自我怜悯。

周一上法医学2的时候,温对我依然很友好,但吃午饭的时候,他没跟我们坐在一起,而是找了严格来说不是一个乐队的同伴。斯嘉丽问,我和温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我告诉了她。

“你有毛病吧?”斯嘉丽居然很生气。

“没有,”我说,“可能现在找男朋友不是个好主意。盖布尔还在医院里呢,你知道的。”

“这和盖布尔有什么关系?从一开学你就无耻地与温调情!”

“不是这样的!”

斯嘉丽翻了个白眼:“我,刻意地,或许还可以说无私地停止了对温的追求,因为我觉得,我最好的朋友可能爱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