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时代 2 因为这是我的血脉 19 我毕业了;还有另一个提议(第3/6页)

“具体做什么呢?”

“我想让人们对自己的身体健康不再那么一无所知。”他顿了顿,“另外,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医疗技能可能派得上用场。每个在你身边的人,都会受伤。”

“如果……”

公交车停在了某个红绿灯处,我用眼角余光看了看温。路灯照亮了温的脸庞,让他看起来不同于往常。

在我们身后两排的位置坐着黛茜·果戈里,她整晚跟着我们,插话道:“我以为我会成为一名歌手,但我很高兴懂得了马珈术。”

“谢谢你的支持,黛茜。”温说道,“那些赞成可可的人要做些什么呢?”

“我觉得他们的目光太短浅。他们需要律师。还有钱,很多钱。一头脏发地站在法院门口发传单不会起任何作用。他们需要打广告,需要让公众相信他们应该得到巧克力,并且从一开始就理应如此。”

“安雅,你知道我会支持你的,但是世界上就没有比巧克力更大的问题吗?”温问我。

“我不确定,温。虽然问题很小,但不意味它不应该被解决。小的不公正里隐藏着大的不公正。”

“这是你父亲过去常说的话吗?”

不,我告诉他,这是我自己的所见所得,是我从人生经历中学到的。

星期天,去了教堂后,我准备去找游泳池的胖子谈谈。他的胃鼓鼓的,眼睛发红。我担心他已经中毒了。“你感觉还好吗?”我问道。

“我看起来有那么差?”他咯咯地笑了起来,接着拍了拍他的肚子,“我吃东西很随意。”

我问他是否有什么事情在困扰他。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值得你这个漂亮的小脑袋瓜担心的。我晚上在地下酒吧,白天在这里工作,不过难怪我们说在我这个位置上的家伙都活不长。”

胖子笑着说的这句话,所以我想他在开玩笑。我提醒他,我的父亲也曾是“这个位置上的家伙”。

“绝无不敬之意,安妮。你的想法是什么?”胖子问道。

“我有个提议,”我说道,“一个商业提议。”

胖子点点头:“我洗耳恭听,孩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听说过药用可可吗?”

胖子慢慢点头:“是的,也许听过吧。”

我描述了我和德拉克罗瓦的讨论内容,以及那个市场上的人。

“那么你有什么好主意吗?”胖子问道。

我又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想承认自己在这个想法中投入了多少。在索菲娅重击我头部的那天,她曾经称呼我为“警察和罪犯之女”。我总是在自我挣扎,这让人感到痛苦。我在每个冲动中都感受到了这种挣扎,而我极度厌倦这种生活方式。对我而言,这个想法是结束挣扎的一种方式:“好吧,我想与其在黑市上出售巧克力,不如开一个可可药房。”我看着胖子,想知道他对此的看法,但他面无表情。“最后,甚至可能是接二连三的,”我继续说道,“一切变得光明正大。我们会聘请医生来写处方,甚至可能是营养学家来帮我们编写食谱。当然了,我们只使用巴兰钦牌巧克力,我们也需要纯可可。我知道一个地方,我们可以从那里进口可可。如果诊所取得成功,也许会改变舆论,甚至说服立法者,巧克力本来就不该是非法的。”我又看了眼胖子,他点点头。“我来找你是因为你对酒吧生意无所不知,当然了,你现在是家族的负责人。”

胖子看着我:“你是个好孩子,安妮。你一直是个好孩子。我可以告诉你,我对这个提议有很多想法。它无疑很有趣。我很高兴你来找我,但是我要告诉你,从家族的角度来说,这行不通。”

我没准备就此放弃:“为什么它行不通?”

“很简单,安妮。巴兰钦巧克力组织设立的初衷是服务于非法的巧克力市场。在解决巧克力合法性的问题上,如果巧克力变得合法甚至变得比较流行——你提议的药房的主意——巴兰钦巧克力将会破产。我们存在的目的是服务于黑市,安雅。我知道经营一家酒吧,或者经营其他类型的违法生意的方法。巧克力合法了,胖子也就过时了。也许有一天巧克力会再次合法,但我真的希望那时我已经死了。”

我一言不发。

胖子悲伤地看着我:“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的老祖母常常给我念吸血鬼故事。你知道什么是吸血鬼吗,安雅?”

“知道一些吧,不确定。”

“他们就像喝人血的超能力者。我知道,这有点说不通,但祖母奥尔加为他们感到生气。好吧,我记得其中一个吸血鬼故事。也许我记得它的唯一原因就是它是最长的。一个吸血鬼男孩爱上了人类女孩,他爱她,但是他也有点想杀了她。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你不会相信有多久!他应该吻她还是杀了她?好吧,他最后热烈地吻她——你不会相信有多热烈!但最后,他还是杀了她,把她变成了吸血鬼。”

我打断他:“胖子,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吸血鬼一直是吸血鬼。我们巴兰钦家族就是吸血鬼,安妮。我们会一直是吸血鬼。我们生活在夜晚,在黑暗中。”

“不,我不同意。巴兰钦巧克力存在于巧克力禁令出现之前。爸爸并不一直是个罪犯,他是一个克服困难的诚实商人。”我摇了摇头,“一定有更好的办法。”

“你还年轻。如果你不这么想,那才是有问题。”胖子说道,他的手伸过桌子,“带着你下一个好主意来见我吧,孩子。”

我从游泳池走回家。这是一段漫长的路程,途经圣三一并穿过中央公园。公园和我上次来时没什么不同,依旧破败。我慢跑过大草地,刚跑到小埃及的南边,就听到了一声女孩的尖叫。她站在一个满是涂鸦的熊铜像边,没有鞋子,身上只穿着一件T恤。我走上前。“你还好吗?我能帮你吗?”

她摇摇头,开始哭起来。这时一个男人从后面跳下来,我感觉到他的胳膊勒着我的脖子。“把钱都交出来。”他说道。显然,他和这个小女孩是一伙的。这是一起抢劫,我只能将自己的鲁莽归咎于因胖子的拒绝而心神不宁。

我身上只有一点钱,全给了这个男人。我的确带了弯刀,但我不会因为一点钱就杀人。

“住手,”一个刺耳的嗓音说道,“我认识她。”

我循声望去。一个灰褐色短头发的女孩看着我。我的老室友,穆斯。

“放了她,”穆斯说道,“我们在自由管教所认识。”

身后的男人松开了手:“真的?她?”

穆斯向我走来。“是的,”穆斯对她的同伙说道,“她是安雅·巴兰钦。你不会想惹她的。”穆斯闻起来很臭,头发也乱糟糟的。我怀疑她一直在外面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