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格兰吉演出厅谜案(第2/6页)

兰姆的乐队以一首爵士乐开场,接着转换到适合跳舞的慢曲子。《天堂的便士》和《夕阳下的红帆》两支曲子甚至将镇上的一些老人吸引到了舞台上。“你的朋友比克斯小号吹得真好。”

“我很高兴在这里看到了一些黑色面孔。从前这是个大问题,尤其对一个巡演的乐队来说。在大多数城市,黑人乐手都必须和其他乐手待在不同的酒店里。不过一些大的纽约乐队已经开始对全体成员一视同仁了。”

又一首爵士曲子过去,斯维尼·兰姆举起麦克风宣布:“现在为您奉上特别曲目,海伦·麦克唐纳德小姐演唱,史派德·唐斯萨克斯伴奏。”

一位年轻的金发女子身着粉色长裙上台鞠躬,接着开始演绎一首空灵的《说谎有罪》。玛丽晃动起来,并站起身,“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请我跳舞,山姆?”

“对不起。”我说道,可能还有些脸红。我一直沉浸在音乐里,几乎忘了她是我今晚的女伴。我当然应该请她跳一两支舞。林肯和夏琳立马加入我们,为我解围。

“她唱得很棒,”玛丽·贝斯特在我的怀里舒展地舞蹈,“我应该在电台里听过她唱歌。”

海伦·麦克唐纳德的确很棒。她演绎歌曲的方式有一种摇摆的节奏在里面,让歌词得到最佳的诠释。接着一曲是《你今晚的样子》,比克斯·布莱克小号伴奏了一段,接着另外那名黑人乐手史派德·唐斯演奏了一支萨克斯单曲。斯维尼在传发一些乐谱,供下一轮所用。海伦和史派德各拿了一张。她卷起自己那份,递给了比克斯,然后站到一边,观看乐队演奏纯音乐版的《我把鸡蛋放在了同一个篮子里》。之后乐队结束了上半场。

我停下来跟医院院长鲍勃·耶鲁交谈,“美好的夜晚,鲍勃!应该可以鼓励一些人进行捐款。”

“我当然希望可以。”

林肯·琼斯走在我前面,穿过舞台去拦下比克斯。我远远地看着他们俩,思考他们俩到底关系有多好。这时比克斯的脸突然扭曲起来,呈现出痛苦或是愤怒的表情。我走近了一些,听清楚了林肯在称赞他的演奏,而比克斯回应道:“下半场我会更棒的。”比克斯带路走向了舞台背后的一扇门,那显然就是他之前提到的更衣搴。

我看见玛丽一个人坐在桌边,“夏琳在哪儿?”

“卫生间。我可不想忍受人挤人。”

我一边和玛丽说话,一边监视着更衣室的门。几分钟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出现,我感到莫名的焦虑,于是朝房间的方向走去。斯维尼·兰姆这时跳了出来,四处打量着。“看到比克斯了吗?”他问我。

“他应该在那里面,跟一个高中老同学聊天。”

兰姆走到我指向的门前,另外那名黑人乐手史派德·唐斯加入了我们。乐队队长敲了敲门,又试了试手柄,“锁上了。”

我试着敲门,并大声呼喊:“林肯!我是山姆·霍桑。快开门!”

一个清晰的声音从门里传来,“山姆!”我不知道这是一道求救声,还是仅仅在确认身份,不过我感觉自己必须闯进去。我徒劳地拨弄着手柄,“谁有房门钥匙?”

“没有钥匙,”兰姆说,“另一面有一个门闩。早先我们拿这里当更衣室用。”

“帮帮我。”我请求黑人乐手。我们一道用肩膀撞击房门,门闩从木框上抽了出来。大门被弹开。

林肯·琼斯跪在高中老友的尸体旁。一只手上举着皮下注射针。

“发生什么了,林肯?”

“我——我不知道。”

我在比克斯·布莱克的另一边跪下,替他把脉。我听见身后传来蓝思警长的声音,“这里出什么事了?请让我过去。我是警长。到底怎么一回事,医生?”

我抬头看他,“比克斯·布莱克。死了。”

蓝思警长迅速地环视了一眼房间。他不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家伙,但他很熟悉自己的工作。“琼斯医生,”他伸出手去,“你最好把那个注射器给我。”

惨剧发生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大厅,在当时的紧张气氛下,以讹传讹的程度可想而知。我正准备返回桌子告诉玛丽,但在半道上首先碰到了夏琳·琼斯。“上帝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问,“刚才有人告诉我林肯捅死了一个男人!”

“完全是子虚乌有,”我向她保证,“比克斯·布菜克死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刀。林肯拿着一支皮下注射针——”

“拿着针干什么?这代表什么?”

“他有可能试图救活比克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

“我必须见林肯。”她坚持道,推开我,走向拥挤的门口。

最后我终于走到了桌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玛丽·贝斯特。“您觉得林肯杀了他吗?”她直奔主题问道。

“我不知道。我们必须首先搞清楚是什么东西害死了他。”

鲍勃-耶鲁医生匆匆地赶来,“你了解到多少情况,山姆?”

“很少。有一个黑人乐手,那个喇叭手,死了。死的时候林肯·琼斯在他身边。”

“天哪!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不会表演到舞会结束了?”

“这你得去问斯维尼·兰姆。”在我看来,有人死了,此时此刻这个似乎更重要。

不过鲍勃·耶鲁果真去找了兰姆,我看见两人几分钟后走到了角落里。耶鲁回到我眼前时脸上挂满了笑容,“他们这三个晚上都没有演出任务。他很乐意在北山镇待着,明晚重新表演一次。你觉得怎么样?”

“出场费不变?”我怀疑地问。

“他准备捐出这笔钱。你觉得大家还会回来参加吗,山姆?”

“比克斯·布菜克不会了。”

圣徒纪念医院的救护车到了,我从他身边走开。我真正想见的人是蓝思警长,但直到半小时之后我才找到他。他一个人待着,一脸郁闷。此时消息已经传开,舞会将推迟到明晚举行,一些人开始离场。

“现在的情况看上去如何,警长?”

“对林肯·琼斯不妙,医生。我希望你能坐着听我讲完细节。”

“很乐意。就现在吧?”

“我正在等待医院的初步化验报告。有一丁点可能是自然死亡,不过我强烈怀疑。他好像被注射了一些速效毒药。”

“肯定不是林肯干的!”

“我不知道,医生。那个房间没有窗户,唯一的房门也从里面闩上了。没有其他人在里面。”

“我能去看看房间吗?破门而入时,我只匆匆扫了一眼。”

他带路去了撞坏的房门口,那儿已经被他用细绳圈了起来。我尾随他进了房间,盯着墙面看。这个房间显然是主要用做储藏室,左面的墙边堆满了厚纸板盒子。我打开了其中一个,发现了一些多余的桌巾,显然是为今晚做的准备。房间大约十五平方英尺,门对面的墙上挂了一排镜子。椅子和小桌摆在镜子前面,格兰吉演出厅能提供的最佳更衣设备就是如此了。右面的墙边有一条管子,上面挂着一些木制衣架,衣架上是乐队成员的外套,各式各样的大衣和夹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