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格兰吉演出厅谜案(第4/6页)

“他周一就要上法庭,大夫,恐怕还要面对大陪审团。他有作案动机,关于他妻子的争夺战。他有作案机会,而且是唯一一个有机会的人。并且他还有作案手段,我猜医院里能弄到可待因。”

“是的。”我承认。 。

“用可待因当凶器,多久可以致命?”

“以那种强度,如果是口服,二十分钟之内就会昏昏欲睡、呼吸困难。如果是注射进血管,那么立刻就会有反应。”

“当场毙命?”

“理论上是的。但事实上,遇害人的身形大小、健康状况以及耐毒性都是影响因素,有可能把发作时间推后好几分钟。”

“你看过那支注射针了吗,大夫?”

“是的,稍稍看了一眼。”

“我听耶鲁医生说,是圣徒纪念医院用的那种。”

“差不多所有地方用的都是那种,那是个大众品牌。所有糖尿病患者家里说不定都有一支。”

蓝思警长抿了抿嘴唇。他拘留了林肯·琼斯,要把他押上法庭,但我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局面并不满意。

“我们来分析一下各种可能性,大夫。布莱克是自杀了吗?不是,因为林肯·琼斯根本没见到他手上拿着针。有没有其他人躲在房间里袭击他?没有,因为房间里没有藏身的地方。”

“这一点我暂时不敢同意。我想再看一眼那个房间。”

“他是不是你进房间之后被注射的呢?不是,因为琼斯已经拿着那支针了,而且布菜克已经死了。”

“同意。”

“如果他没有自杀,林肯·琼斯又是唯一一个跟他待在一起的人,那么林肯·琼斯一定是杀害他的凶手。就这么简单,大夫。”

“没那么简单,因为根本不是他下的手。你不会因为有可能遇见一个十二年前和你有分歧的人,所以带着一支注满毒品的皮下注射针参加舞会。林肯见到他时像待老朋友一样,而不是敌人。”

“也许比克斯·布莱克带了毒品来谋害琼斯,两人打斗了起来,结果他自己大腿上被注射了一针。”

“同样的道理,警长。事隔多年,他还会带毒品来谋害琼斯吗?至少林肯自己甚至没有意识到他们俩在夏琳的问题上还存在矛盾。再说,如果事情果真如此,林肯也没有理由要对自己的正当防卫撒谎。”

蓝思警长叹了口气,“那么这又是你碰到的一起密室谜案了,大夫。”

“也许吧。”我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下午,我想跟斯维尼·兰姆说几句。“我得走了。告诉林肯我不想打扰他跟夏琳相处的时间,我会晚点来看他。”

乐队的大多数成员都待在北山镇唯一的一家酒店里,但是海伦·麦克唐纳德告诉我斯维尼在外面的大巴上。“您愿意的话,我带您过去。”她提出。

“有劳了。”

大巴停在离酒店一街区远的荒野上。“我对比克斯的事故感到万分心痛,”她边走边说,“他加入乐队的这几个月以来,我跟他越来越熟了。”

“他跟你们一起住在酒店里吗?”

“哦,当然。史派德也在。我们在新英格兰没碰到多少麻烦。”

“如果有麻烦怎么办?”

“比克斯和史派德睡过大巴。”

看得出来,大巴经过了长途跋涉,需要重新刷一遍漆了。斯维尼·兰姆坐在里面,在为晚上的演出整理一些乐谱。“得跟昨天的选曲有所不同,”他解释道,“还要换别人演奏比克斯的部分。”

“换谁?”

“可能史派德吧。让他兼任小号手。”

我想想,“这个工作需要两人争得头破血流吗?”

兰姆和海伦都笑了起来。“完全不需要,”乐队队长回答道,“两人的收入相同,而且喇叭和萨克斯都有单曲演奏。”

我拾起他旁边座位上的一本剪贴簿。里面有报纸给乐队做的广告以及一些演出图片。去年夏天的一张照片是乐队穿着短袖衬衫在康尼岛爵士音乐节上演出。“你们演奏各式各样的音乐。”我说。

“嗯,爵士乐和流行乐。”

我翻了几页,发现了两年前的一张照片,上面海伦·麦克唐纳德穿着性感的无肩带礼服。我朝她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刚高中毕业。”

“我也希望呢!”

“你们当中有没有人看见过比克斯带着皮下注射针?”我问。

斯维尼·兰姆皱起眉头,“我不允许乐队里有人吸毒。发现任何注射器,就被除名!去年夏天,乐队里有个鼓手就死于过度吸食海洛因。”

“警察就这事追究过你们吗?”

“他们不会打扰我们的,”海伦回答道,“斯维尼的乐队记录干净。”

我想在NiL了解不到更多的信息了。

“期待今晚的演出。”

他点了点头,“重新开始。我会用一首向比克斯致敬的曲子开场,然后就崭新登场。”

我把海伦留在大巴上,一个人返回了圣徒纪念医院的办公室。那个周六我没有预约病人,但是玛丽在办公室里待着,因为随时有可能出现急诊事件。

“没有任何事情,”她告诉我,“除了夏琳·琼斯。她去监狱探访完林肯之后来这边了。”

“她现在在哪儿?”

她朝里边的办公室点了点头,房门大开着。我能看见夏琳坐在我桌边的病患凳子上。我走进去问:“林肯怎么样了?”

“还不错。他知道自己是清白的。这只是一个巨大的误会。”

“把你和比克斯的故事跟我说一说。是不是你主动提出的分手?”

“那时候我们刚高中毕业。我们都太年轻。他也认为分手是正确的选择。”

“他有没有可能自杀了,然后试图陷害林肯?”

“我有近十二年没见过他了。没什么怨恨或感情会无来由地持续这么久。不管比克斯当时发生了什么,都与林肯和我无关。”

我用力抿了抿嘴唇,思考着,“你可以跟我一起去趟格兰吉演出厅吗,夏琳?现在?”

“干什么?”

“我想做个实验。”

“好的。”

为准备今晚的舞会,演出厅已经大门开放,我立即带路去了那间临时更衣室。“这就是事发地点,”我告诉她,“男乐手们就是在这里换衣服的。”

“那女歌手呢?”

“她是之后来这儿换衣服的,在他们演奏头几首纯乐曲的时候。”

夏琳是个小个子女人,但我立刻就发现我当初的假设是错误的。即便是她,也大得藏不进任何桌巾盒子。“麻烦你能不能站到那堆大衣架子后面去?”

她纹丝不动地站在那儿盯着我,“我的天哪,山姆,你认为我用什么法子杀了他!”

“不,不——”